天津大學父女造假案背后 究竟有怎樣的情況
在這個實驗室里,除了畢業(yè)論文,幾乎所有的學生都只能當論文第二作者,第一作者和通信作者的署名,要么屬于張裕卿,要么屬于他的女兒張絲萌。
不知道張絲萌是誰的呂翔,又一次撞上了槍口,他想,就算是造假,自己這些學生們好歹鞍前馬后做了實驗,憑什么不配署名?
他去找張裕卿解惑,張裕卿回答得理直氣壯:課題思路是我的,實驗設計也是我的,論文最后也是我修改,一作肯定是我的,本來就不關你們學生的事。
在父親帶領下,這位依靠整個實驗室供養(yǎng)著的張絲萌,儼然一個學術天才。
2011年,還沒參加高考的張絲萌,就已經有了修改研究生論文的水平,到考進河北工業(yè)大學以后,這位大一新生就以第三作者的身份,五個月內連發(fā)三篇論文,甩下同齡人何止一大截。至于這三篇論文的第一作者,當然還是張裕卿。
實際上,夾在張家父女之間的學生,才是真正去寫論文的人。
論文掛名,是學術界沉疴之一。今年年初,一篇掛了13個名字,甚至還有大量不參與研究的行政人員署名的論文曾引發(fā)討論,這背后,涉及一條存在多年的灰色利益鏈條。
由于導師、科研團隊領導權力高度集中,學術交易屢見不鮮。有人用身體、金錢交換論文署名,有人互相署名提高論文產量,有人以論文署名為資本大搞學術賄賂,也有人為了規(guī)避風險、增加論文通過率,為自己的論文找來學術明星的名字。
這股風氣在不斷低齡化,那個靠“C10orf67在結直腸癌發(fā)生發(fā)展中的功能與機制研究”上熱搜的小學生,只是其中一個縮影。和他一起參加第34屆青少年科技創(chuàng)新大賽,并獲獎的小學生們,背后站著的,都是一個個學閥。
有的花錢找研究者為自家孩子代筆,有的拆了自己的科研成果為孩子撰寫小論文,還有的直接找來一個團隊,陪著自家孩子手把手完成實驗。
為了讓孩子贏在起跑線上,可謂煞費苦心。
而這其中,張裕卿的操作也是獨樹一幟,別人的父母都努力把自己和孩子的“科研成果”在明面上撇清關系,他大搖大擺,直接和女兒頻繁在論文署名里同框,絲毫沒有要避嫌的意思。
張裕卿提出要把自己女兒加上署名的時候,他的學生什么都不敢說,畢竟,這篇論文的主體也是他們在張裕卿授意下,抄襲自以前的畢業(yè)生的。
后來其中一位學生向呂翔抱怨,說自己作為學生實在窩囊,“張裕卿就是把全家人名字都加上,學生們也不敢說個不字”。
可呂翔想不明白,這位張家大小姐,一步也沒邁進過實驗室里,憑什么就能拿著他們的成果隨便發(fā)表?他以為會有其他同學同樣憤怒,卻發(fā)現,聊起這個話題的時候,大家都是一臉認命的表情。
誰也不敢頂撞張裕卿,畢竟,他手上捏著所有學生的命門。
在多名學生的描述里,只要他們稍有違逆,張裕卿就會收起假裝的和善面目,臉色狠厲,沉下聲音威脅他們,“還想上不?還想畢業(yè)不?”
這是中國所有研究生最害怕聽到的話,無論是不是真心熱愛科研,只要走進高校里攻讀研究生,沒有人會不想順利拿到學位。
今年10月13日凌晨,大連理工一名25歲的研究生,寫下了一段兩千多字的遺書,然后在實驗室里用一條麻繩上吊***。原本,他是逃避工作才決定考研的,沒想到讀了研,又因為疫情影響、實驗設備不足等原因無法按時畢業(yè),萬念俱灰之下,他只能選擇離開。
根據記錄,2008年是全國高校學生心理極端問題高發(fā)年,教育部直屬高校發(fā)生學生極端問題63起,分布在全國13個省市區(qū)的38所高校,達到歷史頂峰。當時的媒體整理了詳細數據后發(fā)現,研究生***率,遠高于本科生。
除去私人感情因素等原因,這些研究生們***的主要動機,都是畢業(yè)受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