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拜之交中的舍命之交(2)

　　風(fēng)添雪冷，雪趁風(fēng)威。紛紛柳絮狂飄，片片鵝毛亂葬。團(tuán)空攪陣，不分南北西東;遮地漫天，變盡青黃赤黑。探梅詩窖多清趣，路上行人欲斷魂。

　　二人行過歧陽，道經(jīng)梁山路，問及樵夫，旨說：“從此去百余里，并無人煙，盡是荒山曠野，狼虎成群，只好休去。”伯桃與角哀曰：“賢弟心下如何?”角哀曰：“自古道生育命。既然到此，只顧前進(jìn)，休生退悔。”又行了一日，夜宿古墓中，衣服單薄，寒風(fēng)透骨。

　　次日，雪越下得緊，山中仿佛盈尺。伯桃受凍不過，曰：“我思此去百余里，絕無人家;行糧不敷，衣單食缺。若一人獨(dú)往，可到楚國;二人懼去，縱然不凍死，亦必餓死于途中，與草木同朽，何益之有?我將身上衣服脫與賢弟穿了，賢弟可獨(dú)贅此糧，于途強(qiáng)掙而去。我委的行不動了，寧可死于此地。持賢弟見了楚王，必當(dāng)重用，那時卻來葬我未遲。”角哀曰：“焉有此理?我二人雖非一父母所生，義氣過于骨肉。”我安忍獨(dú)去而求進(jìn)身耶?”遂不許，扶伯桃而行。行不十里，伯桃曰：“風(fēng)雪越緊，如何去得?且于道旁尋個歇處。“見一株枯桑，頗可避雪，那桑下止容得一人，角哀遂扶伯桃入去坐下。伯桃命角哀敲石取火，熱些枯技，以御寒氣。比及角哀取了柴火到來，只見伯桃脫得赤條條地，渾身衣服，都做一堆放著。角哀大驚，曰：“吾兄何為如此?”伯桃曰：“吾尋思無計(jì)，賢弟勿自誤了，速穿此衣服，負(fù)糧前去，我只在此守死。”角哀抱持大哭曰：“吾二人死生同處，安可分離?”伯桃曰：“若旨餓死，白骨誰理?”角哀曰：“若如此，弟情愿解衣與兄穿了，兄可費(fèi)糧去，弟寧死于此”‘伯桃曰：“我乎生多病，賢弟少壯，比我甚強(qiáng);更兼胸中之學(xué)，我所不及。若見楚君，必登顯宦。我死何足道哉!弟勿久滯，可宣速往。”角哀曰：“令兄餓死桑中，弟獨(dú)取功名，此大不義之人也，我不為之。”伯桃曰：“我自離積石山，至弟家中，一見如故。知弟胸次不見，以此勸弟求進(jìn)。不幸風(fēng)雨所阻，此吾天命當(dāng)盡。若使弟亦亡于此，乃吾之罪也。”言訖，欲跳前溪覓死。角哀抱住痛哭，將衣?lián)碜o(hù)，再扶至桑中。伯桃把衣服推開。角哀再欲上前勸解時，但見伯桃神色己變，四肢撅冷，一不能言，以手揮令去。角哀尋思：“我若久戀，亦凍死矣，死后準(zhǔn)葬吾兄?”乃于雪中再拜伯桃而哭曰：“不肖弟此去，望兄陰力相助。但得微名，必當(dāng)厚葬。”伯桃點(diǎn)頭半答，角哀取了衣糧，帶泣而去。伯桃死于桑中。后人有詩贊云：